2008年1月27日 星期日

城市的慾望來自男人-San Francisco

07年起,毛又再度多次重訪美西。

在時間的加持下,回憶也就成了可以拿出來與好友共享的鑑賞品 :)

So..就用這篇老手札與新照片
(*bay view from Cliff House*)
C,祝你生日快樂。



因為一個外包案的會議,我們回到了母校。

開完會,你說起前幾天你飛了一趟美西、見到了C。
你的臉,帶著關懷、卻也交織著無奈。


颱風外圍環流籠罩,熟悉的公館在炙熱的夏天裡有著一絲雨後的黏膩。這是我和C出發的地方。

那一年初秋開學,剛出爐的班代在一堂實驗課後,邀和著大家一起到學校對面的Pizza店一起吃飯、好讓大家可以快些熟稔對方。當年三層樓座無虛席生意鼎盛的Pizza店,如今成了知名的咖啡店,如同當年頂著成功嶺下來剛發芽的光頭的大男孩們、或是過了一個暑假努力拉長了些、就趕緊燙了一頭捲髮的女孩們,當年的喧嘩,如今,已化成店裡緩緩幽長的爵士樂,如同來往的大學生臉上的青嫩,在時光中悄悄四散…

但是,和他,從那個時候起,老天在背後偷偷為我們繫上了項圈,左揮、右砍,仍好端端的緊緊繫著,時而搖擺,時而忽遠忽近,卻是依舊不為所動。

而你,身為我們兩個的好友,也在其中不斷的嘆息…


舊金山

舊金山的多樣,就如同它的地理環境和來到這個城市的人們一樣,永遠無法三言兩語的就將它描述完畢。它難以一筆勾勒的風采,讓真正認識舊金山的人,總是少了那麼一股自信對別人大聲的說,「我去過舊金山!」

今年初夏,我顧不得被你罵幹嘛又去美國,我依舊又來到了這個地方。託定居在此的姊姊的福,這幾年來到美西,總是可以行囊簡單的來、大肆採購的回家。在San Jose機場租輛車,帶份地圖,就可以替自己安排上多種一日行。

Half Moon Bay
沿著HWY 280,我離開Cupertino,夾雜在上班的車群裡,我一邊左右看看車裡表情呆滯的美國人,一邊自私的偷偷笑著我可是來度假的幸福兒,不一會兒,就在 280公路上看到了閃著粼粼水波的Resevoir(水源保護區)。轉到84號公路往西,我開始沿著Half Moon Bay出發。

穿過resevoir,幾個轉彎,高科技興衰震盪的世界馬上被甩在後頭,在眼前的,是春天玫瑰花香四溢、秋天閃爍著南瓜橘色耀眼的鄉間小路。一路到底,穿 過Half Moon Bay的主要道路Main street左轉,沿著state beach的指標,就到了Half Moon Bay。

去年秋天來到這個地方,濃霧大起,也因此這回的晴空萬里才讓自己發現,原來半月形的海灣盡頭,可以隱約看到舊金山市區。山嵐陣陣飄向舊金山灣,靜謐的沙灘 上分別倚著一對老夫妻和一對母子,衝浪的健康女孩,快速的從他們身邊走過。我看著老夫妻擱在岸邊的輪椅,替他們的足跡並沒有因為輪椅而停止感到歡欣。

「視覺,不就是眼神經接收外來的色彩刺激、由大腦將各種不同波長的解讀後、拼湊出來的畫面嗎?」明明是一樣的海灣,可是眼中所看到的世界,為什麼有著截然不同的風貌?我兀自想著。

幾隻轉溜著刺探眼神的海鷗和去年一樣,站在烤肉架邊的不遠處,偷偷瞄著。我,也和去年一樣的把車停妥,攤開了日記將心情寫下。

去年,記得也是在差不多的時間,想起了就在數公里外上著班的C。因此日記留下的是淚。今年,留下的是幾分依戀、牽掛。但是更多的,是一份灑脫。

天空的藍赫然被一群慵懶飛過、表情詼諧的peacon鳥劃破。我笑了笑,拿起電話,約了C中午吃飯。

Silicon Valley
和許許多多海外學子一樣,C在美國順利拿到學位後,趕上了當時NASDAQ高昇的炙熱列車,在Silicon Valley展開了他另一階段的人生。

Silicon Valley是由許多小城所組成,Santa Clara、Cupertino、Sunnyvale、San Jose以及Palo Alto等等,這些城市由公路101和280貫穿,每天帶著全世界的高科技魚貫流動。乍看之下,它與美國許多地方沒什麼兩樣,但是若定睛好好研究公路旁的 廣告招牌和辦公大樓,就可以隱約嗅出目前的高科技趨勢,敏銳度更高的,則可以感受到美國的當今景氣甚至前景。從.com到B2B再到四處可見的辦公室出 租,景氣起伏的迥異讓人愕然。

C常說他很幸運,趕上最後一波熱潮,也僥倖的在波波裁員行動中,被選到公司主力產品的開發計畫團隊,而僥倖苟活。在機場邊的辦公大樓我見到了他。

彷彿忘了他曾經如何兀自走出我們六七年內所建構的世界,而留下了我在台灣的一臉愕然,我只記得當時的我如尋獲失物般、再度覓得身上項圈的另外一頭,於是,送給了他和當年在公館Pizza店一樣的燦爛微笑。

San Mateo是Silicon Valley眾多小城的其中之一。信步之間即可走完的downtown,倒也有幾間口碑尚可的餐廳。這個地區由於來自中國、印度的工程師佔了大半就業市場,中國菜、印度菜自然也應運而生有著不錯的口碑。

我們選了一家印度餐廳,灑滿加州陽光的窗邊位置,我皺著眉頭研究那一團一團呈現著各種詭異色澤、爛泥般的食物究竟該如何下手,C拿著餅皮,帶著幾絲微笑打量著我,一邊說著澆了糖漿的起司球是印度菜中最令人滿意的一道菜。


復興北路Bellini

窗明几淨的餐廳裡。

「這趟怎麼樣阿?」你嘴角勾著,刻意拉長的語音加上那打探的眼神,你讓我想到Half Moon Bay的海鷗。

「看著辦吧!」

我套用你慣用的口頭禪,用四個字一語帶過和C之間的一切故事。

空氣中,彷彿又見到一條繫向太平洋另一端的細繩,晃阿晃阿,看似歇息,卻又被一陣俏皮的輕風,再度被擾起。